有人說:寫寫科普只不過是“小兒科”,入不了大雅之堂!作為醫(yī)學博士,高士其可不這么認為。他曾多次表達道:“我要用生命的火焰去點燃人們思想的燈,共同照耀人類探索自然,改造自然的偉大途徑。”可見在高士其看來科普工作是一項“要用生命的火焰”才能點燃的“照耀人類探索自然,改造自然”的思想明燈。
高士其愛憎分明,他常常借小品抒發(fā)自己的情懷。他的作品中常見到“土壤,廣大的土壤,是我的家鄉(xiāng)”,“在農(nóng)村,有數(shù)不清的田畝,滴上農(nóng)民的血汗”;他有時會穿上“一雙破皮鞋,溜達溜達地溜到貧民窟”;但是,在《生物界的小流氓》一文中,雖然談的是霉菌,可結語時有這樣一段話:“在這國家流年不利的當兒,這些流氓野性一發(fā),還是漢奸的大來源,國家的健康要受到他們的暗中破壞而起潰瘍了。我們民眾要謹防??!”;在《天的進行曲》一文的結尾中寫道“天不是死硬派的天,不是頑固分子的天”,“天是人民的天呀!”這時正值1946年,這樣的時代背景,這樣的吶喊,可見高士其的偉大情懷!
高士其博古通今,他的作品既大到上談“天”(《天的進行曲》)下說“地”(《我們的土壤媽媽》)中間“講”《空氣》;又“細”到入微處足以《揭穿小人國的秘密》,使細菌、病毒在他的筆下盡現(xiàn)原形;既讓讀者看到愛因斯坦的相對論,又讀到《周易·系辭》里孔子的學說;既學著屈原的《離騷》,又有沙士比亞的《仲夏夜之夢》。他的文風是那樣樸實無華,又那么入木三分,看后讓人覺得是“老少皆宜”,愛不釋手,難怪他的《菌兒自傳》與艾思奇的《大眾哲學》、鄒韜奮的《萍蹤寄語》是當時并列齊名的三本國內(nèi)外有影響的著作而入大雅之堂。說起來這還是20世紀40年代的事。
隨著時光流逝,斗轉星移,病魔也在變本加厲地摧殘著高士其!他的肌肉更加僵硬,眼球不斷地呈周期性上翻,喉返神經(jīng)麻痹了,會厭軟骨也 “不聽使喚”了,飯菜常常掉進他的氣道,高士其時時發(fā)生嗆咳,而且也使他患上了吸入性肺炎而大病一場。這場重病奪去了他僅有的講述“咿呀”話語的能力,連平時聽慣了他的“口語”為他代筆的秘書也無能為力了,這對高士其無疑又是一個致命的打擊!但是,我們的英雄是難不倒摧不跨的,他又試著用兩肢僵直的手,顫顫、抖抖地一筆一劃書寫著。剛開始,一天只能寫上幾十個字,慢慢地加到幾百個字直至成千字,我們的英雄就是這樣,用生命之火譜寫著科普的春秋,直至1988年12月19日春蠶絲盡,蠟炬成灰,他永生在無聲的科普崗位上了!自23歲到83歲,在殘疾60年的歲月里,跨過常人難以逾越的障礙,給史冊留下數(shù)百萬個金燦燦的字符,字字是珠璣!他,被中央組織部確認為“中華民族英雄”!
“人生自古誰無死,留取丹心照汗青”!誠然,我們尊敬的高士其老師以他的一片丹心實現(xiàn)了自己的諾言:“用生命的火焰去點燃人們思想的燈,共同照耀人類探索自然,改造自然的偉大途徑?!?br />
讓我們接過這支用生命之火點燃的閃爍著時代光芒的火炬吧,永遠向前……
?。ㄗ髡?劉坦業(yè) 原載《福建衛(wèi)生報》2006.1.9)